第二章、老同学的诱惑(1/ 2)
沈惜看到施梦萦的短信时,已近午夜。
在这之前,他在户外整整忙活了近两个小时,终于完成今晚的任务:拍摄了几组必需的镜头,为他正在制作的宣传片片头增添了重要的素材。
回屋收拾好器材,向一直陪着他的工作人员道谢告别,直到这时沈惜才发现此前一直留在室内的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短信,是施梦萦一个多小时前发来的。另外,还有两个未接来电,则是她在发来短信后打的,估计是因为久等回信不得,失去了耐心。
只是当时房间里空无一人,自然没人理会。
“我想和网友去开房,你觉得怎么样?”施梦萦的短信内容令人挠头,猜不透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沈惜微微皱眉。
他对短信里说的什么“网友”、什么“开房”都没什么感触,只是颇有几分惊讶。他自以为算是比较了解施梦萦的个性的,她应该不是这种风格的女孩。
难道真是士别三日,须刮目相看?短短几个月,施梦萦就翻天覆地了?不太可能吧。
那这条短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暴自弃?还是曲线救国?
沈惜没有精力去分辨。最近五天来,为了赶手里的活,他的睡眠时间加在一起勉强才超过20个小时,哪有闲心闲力去揣摩前女友的心思?
即使精力充沛,沈惜也无意搀和。对他来说,施梦萦现在的选择已经与他无关。
世间的男男女女,走到一起时自然彼此有牵绊,要为对方挂怀,为对方忧心;可是分开后,就重新成为茫茫大海里的两滴水珠,浩浩长空中的两粒尘埃,再没什么牵连。就该自己给自己做主,自己为自己负责。这两种状态,都是天经地义的。
不然,什么叫在一起?什么又叫分手呢?
如果分手以后,任何一个前女友随便有点什么事,都要再来找他,并且自己还会产生各种情绪的波动,那沈惜怎么过日子?他的前女友可不止一个两个。
高中时的初恋女友前年结婚。乍听这个消息,一瞬间沈惜也有一些小伤感,可难不成他还要为此去大闹婚场?绝没这个道理。
一束鲜花、一张贺卡、一份礼金而已。
那女孩为她自己做了一个决定,那是她的选择,那是她的人生,和自己没有关系。沈惜一直都这样理解人与人间的相处之道。
对待施梦萦,他也秉承一贯的态度。
说起来,在沈惜所有前女友中,施梦萦也算是一个奇葩。
年初,沈惜第一次向她提出分手,当时她完全无法接受。沈惜倒也没有急于一刀两断,想给她留出一些缓冲时间。本以为过了年,她应该差不多能冷静下来,没想到施梦萦依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只知道不断追问,到底为什么两人不能继续在一起?
关于这个问题,沈惜认真和她沟通过很多次。从一开始他就把分手原因说得很清楚,此后每当施梦萦一遍遍悲伤地问起,他都会像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似的,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耐心解释。
一共解释了多少次?七次?还是八次?可施梦萦永远都像第一次听到似的,茫然不解。她似乎永远听不懂。当然,或许她不是听不懂,只是她永远都不愿接受,所以干脆就不懂。
施梦萦去年搬来沈惜家,与他同居了大半年。现在既然分手,就不方便继续住在一起。但施梦萦一直在试图挽回,始终不愿就此分开,沈惜也做不出非要逼她搬走的事,就收拾出一间客房,让她暂住。他希望能用一段冷静期,使施梦萦最终明白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没想到,这个冷静期一直延续到五月。眼看离他第一次提分手都快半年了,施梦萦还在纠缠几个月前那个问题:到底为什么要分手?
沈惜不再解释。他相信自己不可能解释得更清楚。如果施梦萦还是无法理解,那也许她永远都不会理解。如果她不愿意理解,那自己解释再多次都一样。
沈惜也不再拖延。无论施梦萦是不理解,还是不接受,都不代表只要拖下去,就可以不分手。他终于意识到,对施梦萦继续保持耐心,只会把这场分手变成永远没完没了的肥皂剧。
于是,他索性直接为施梦萦租了套小公寓,付好押金,又预付掉三个月的房租,然后告诉她,自己第二天帮她搬家。
这个略显残酷的举动终于让施梦萦彻底认识到,分手已势难挽回。她不得不伤心欲绝地从沈惜家搬了出来。
只是,尽管人搬走了,心思却还留在沈惜身边。施梦萦好像从来都没有弄清楚,“分手”两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在她搬家后的这几十天里,施梦萦每天还会打来三四个电话,发上十几条短信,她几乎隔一天就想约沈惜见面,吃饭、喝咖啡、看电影、逛街……各种理由都有。她不时倾诉自己痛苦的心情,寂寞的情绪,还好几次不告而来,突然敲响沈惜家的大门。
沈惜总是会被她的举动搞得哭笑不得。
这算分手吗?要不你还是搬回来吧。在过年后她还没搬走之前那几个月里,自己好像还清净一点,至少除了要不停解释为什么分手外,没有其他麻烦事。
施梦萦的纠缠,令沈惜不厌其烦,只是出于性格和教养的关系,他尽可能保持着礼貌。毕竟他也能看出,施梦萦的一切举动都不是刻意的,她只是真的受不了分手后的日子,内心又隐隐总是抱着期待。
只是就沈惜的经验而言,他也无法完全理解施梦萦现在的心态。毕竟除她以外,其他的前女友都是头脑清晰、心理健康的女孩。这些女孩,现在有一半安稳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与沈惜老死不相往来;还有一半则成了好友,友好相处甚至相亲相爱。
现在沈惜正在忙着做的宣传片,就是受第四任前女友冯馨所托。
冯馨所在的公司今年恰逢二十周年大庆,老板起意要拍摄一部企业宣传片,既能在庆典上播放,又能作为馈赠合作伙伴、加强自我宣传的好礼品。这份工作交到了冯馨手中。
起初,冯馨按正常的流程在几家颇有名气的广告公司中挑选了一家作为合作对象。按理说,对方业界口碑甚好,完全可以放心。没想到,花了两个多月,投入大量成本,多次要求分公司和下属部门员工为拍摄工作提供方便,眼看公司大庆的日子转眼就到,最终的成片却根本无法让老总满意。
要不是冯馨的能力和表现一贯十分出色,只怕会被老总骂得狗血淋头。
返工是必然的。但无论是公司老总,还是冯馨本人,都对此前那家广告公司彻底失去信任。眼看离周年庆典还剩两周,已经没了任何缓冲时间,冯馨毫不犹豫把这个难题扔给了前男友。
沈惜是个小商人,经营着一家名为“闲枕”的书店和一间招牌为“布衣人家”的茶楼。平时除了照看这两处生意,闲云野鹤般的他还有不少空闲,可以做些与兴趣有关的事。比如,他经常为朋友们拍些照片或视频。
他的摄影、摄像技术够得上专业水准,还在宁南大学读书时,沈惜就曾集中一群同好,组织成立过一个摄影社团,短短两年里就让这个新成立的社团挤进了该年度“宁南十大学生社团”的行列。
这几年,了解他这身本事的朋友,偶尔会请他为他们拍些婚纱照、亲子照或婚礼视频什么的。
只要时间允许,沈惜每次都会尽心尽力。他技术上乘,做事认真,又完全不在乎报酬,所以总能令朋友们满意。口口相传,居然渐渐变得小有名气,于是有些朋友的朋友也会慕名来请他帮忙,他也总是尽可能不令人失望,在一个小小的圈子里,有着上佳的口碑。
冯馨大学时就清楚沈惜的能力。两人还在恋爱时,也曾让他给自己拍过许多不是写真胜似写真的照片,其中多数还保存着,经常会拿出来借以缅怀自己的青春。去年,她还请沈惜为自己的女儿拍了套周岁写真。
到了现在这种关键时刻,把难题交到沈惜手上,冯馨才会放心。
对沈惜,冯馨有一种盲目的信心。如果沈惜本身就在广告界混,那她此前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犹豫,早就直接找他帮忙了。在她看来,现在这事交到沈惜手中,那别的方面就没什么值得担心了,剩下的最大同时也是唯一的难题,只有时间。
宣传片的拍摄、制作需要一个完整的流程,包括剧本设计、分镜头、素材拍摄,再到剪辑、配音等等,不是拿个DV到处乱拍一通,回来加个片头片尾就能交工的。可是眼下剩余的时间,就算把交片时间延迟到推无可推的周年庆典前最后一天,满打满算,也只剩下十几天了。
难度之大,若非极度信任,冯馨也不敢请个业余爱好者来做这件事。
她近乎耍赖地对沈惜说:“我就靠你了。我对老公都没说过这种话!”
冯馨相信沈惜一定能做到。前提是,沈惜会竭尽所能。
沈惜当然会努力。他和冯馨从相识、恋爱到分手再到重逢,整个过程没有生出一丝龃龉,始终惺惺相惜,脉脉含情。
大四时,两人走到一起,感情如胶似漆。没能顺利发展下去的原因,纯粹只是因为两人毕业后道路选择不同。沈惜要留学英国,是否回国,何时回国一切都是未知数;而冯馨家里包括她本人都希望能早些结婚,建立一个稳定的家庭。既然选择各异,两人只能友好分手,给各自一个追寻自己期待的未来的机会。
四年前,沈惜回国,又和冯馨恢复了来往。但这时一来时过境迁,没了破镜重圆的念想;二来冯馨已嫁为人妇,婚姻美满,所以两人没再纠缠于曾经的恋人关系,只把对方视作好友。
两年前,冯馨生了个女儿,还特意让沈惜做了小丫头的干爹。
在关键时刻帮一把前女友——也是干女儿的亲妈——对沈惜来说自然义不容辞。
如果向他提出请求的人换成施梦萦,沈惜可能也会伸出援手,但恐怕不会有对待冯馨那样的耐性和热情。
哪怕还在热恋时,沈惜就有所醒悟,施梦萦是个只能当女友而不能当朋友的女孩。吸引沈惜的是她身上别具一格的气质,而这种气质,足以让人爱上,却无法化作朋友往来时必要的真诚和默契。
沈惜曾长时间认真规划过两人的未来,但正因有过那么认真而成熟的思考,他自问对施梦萦有十足深刻的了解。如果没有恋爱关系,沈惜相信自己不会和这样性格的女孩成为朋友。所以,分手后,沈惜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施梦萦。
既已分道扬镳,那就各奔前程,与彼此何干?
这就是沈惜现在对待施梦萦的心态。所以,看到施梦萦提出要和网友去开房,他内心并无任何波动。与此相比,他更在意自己隐隐发作的头痛和渐渐浓重起来的倦意。
毫无反应不太礼貌,沈惜看着这条短信,发了会呆,实在想不出什么要说的,尽力憋出一句:“三思。注意安全。”
然后,关机,出门,上车,回家,睡觉。
一个多星期下来,为了这部宣传片,沈惜可是累得够呛。第一天坐在家里完成剧本和分镜头倒还算轻松,接下来几天,他白天马不停蹄地奔波在冯馨公司的总部、各服务站、营业点之间,拍摄各种需要的素材,晚上还得开夜工,撰写解说词,并把拍好的素材分选拼接,完成一部分初步剪辑工作。
前天请朋友选定省人民广播电台的一位播音员,昨天他应该已经拿着解说词进棚,想必明天可以拿到录音拷贝。今天又拍完了最后一组重要镜头,剩下最后三天,就只剩下最要紧的剪辑工作了。
一旦开始剪镜头,要费的工夫就大了。最吃力的时候,也许要一帧帧去调。时间所剩无几,恐怕真要拼上一两天不眠不休才能搞定。幸亏剧本也是由自己一手完成,拍摄素材时他一直带着后期剪辑的思路,想必剪起来能稍微省些气力。若非如此,剩下三天时间是铁定不够的。
今晚必须要睡足。沈惜得在最后冲刺前确保尽可能充足的休息。
施梦萦要去约会网友?那就去吧。以她的个性,还能发生些什么?退一步说,就算她真和网友约炮,那就约吧。她现在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自己难道还要管她和谁上床吗?再说,十之八九,恐怕只是一句气话而已。
说不上这样的态度是不是过于冷漠,也无所谓对前女友到底还有没有情分,沈惜得面对现实困难,他真没什么时间和精力再去管约不约那种事了。
在酒店房间,施梦萦对着手机屏幕上的六个字发呆。她读不懂这六个字。算是某种关心吗?毕竟还劝她要三思,还提醒她要注意安全。
但这短短六个字,很难让她感受到其中的温度。
徐芃趁施梦萦发呆的机会,来到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躺到她身边。
施梦萦猛的惊醒,按住身边的被子,尽可能让自己不去触碰徐芃的身体,警惕地问:“你干嘛?出去!”
徐芃笑笑,掀开自己这边的被角,指着自己穿上没多久的内裤,说:“包得这么严实,还能对你干嘛?放心,我有点累了,上来躺一躺。他回的短信说了啥?”
最后这句话成功转移了施梦萦的注意力。
这条“和网友开房”的短信,是此前徐芃让施梦萦发过去的,也就是他所说“要想知道前男友的态度我能帮你问出来”的招数。
施梦萦一开始觉得这主意简直臭极了。自己哪来什么网友?她又怎么去和子虚乌有的网友开房?明明没有做,为什么要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没来由的让沈惜看轻自己,觉得自己轻浮放荡不要脸怎么办?
徐芃无语:“你今天不就跟我开房了吗?”
“那不一样……”施梦萦急着解释,却找不出什么合理的说法,面孔憋得通红。因为徐芃不是网友,所以就可以开房?这话她说不出口。
徐芃对她解释,这招对男人往往特别有效。自己的女人——哪怕是曾经的女人——即将和别的男人上床,这个消息对绝大多数男人来说,一定会有震撼效果。对这种事也能保持古井不波心境的男人,恐怕百中无一。只要对方的情绪产生波动,就很可能从他的反应中探查出他的真实心理。
退一万步说,女人都把话说到这一步了,就算看不出对方是不是还爱着她,却绝对能试出对方是不是已经完全不在乎她了。
被徐芃云山雾罩地说了这么一通,施梦萦心里没了准主意,觉得这好像也是个办法,就照他说的发了短信。
现在有了回信,始作俑者的徐芃就算是装腔作势也得问一问,正好可以把自己钻进被子这事岔过去。听他问到沈惜的回信,施梦萦果然不再纠结徐芃也上了床这茬,把沈惜的回信读了出来。
徐芃本以为施梦萦只念了个开头,还耐心等着下文,却见她再不说话,一问才知,原来总共就六个字。
面对这六个字的回信,徐芃险些笑出声来。
真是高人哪!这绝逼是徐芃听过的,在应对前女友要出去约炮的消息时,最为言简意赅却又蕴意丰富的回信。瞬间竟让他想起了“逸马杀犬于道”的典故。这短短六个字,太有趣了!徐芃差点想跟施梦萦要她前男友的联络方式,改天应该约这男人吃个饭,大家交个朋友。
面对即将出去约炮的前女友,淡定回复这样六个字的男人,绝对值得认识一下。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躺在自己身边的施梦萦。
徐芃藏在被子里的手悄无声息地接近施梦萦,直到指尖触碰到她腿上柔腻的皮肤。他没有立刻展开进一步的行动,只是不动声色地保持着这种微妙的连接。
施梦萦似乎也没有在意男人的手已经碰到了自己,说真的,这点接触实在是太容易让人忽略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施梦萦聊着,每过一两分钟,徐芃就会把指尖和施梦萦身体间的接触变得更实在一些。在一句暖心的安慰话语出口后,他很自然地在她的膝盖上轻轻拍了拍。
施梦萦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徐芃这次也没再抽回手,而是索性就放在她的膝盖上,用掌心小心地摩挲着。
“我看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在他心里,你已经没有任何地位了。”
徐芃手上的动作像是宽慰,嘴里说出的话却绝对是直击人心的打击。这也不奇怪,他现在可不是真的在充当蓝颜知己陪施梦萦哀伤,他的根本目的在于能争取更多更好地玩弄她。所以,他绝不在乎用各种方式打击施梦萦,女孩的思维越混乱,情绪越低落,越容易下手。
再说,他对自己说的每个字都很有信心。就凭施梦萦前男友的回信,他就绝对相信自己的判断。
真该感谢这哥们,给自己创造了这么好的打击施梦萦的机会。
施梦萦微微发抖,她被徐芃说的这句话吸引,忽视了他的手慢慢从膝盖向大腿方向挪动。在感情上,她绝对不愿意相信他说的,但残存的一点理智却又在反复告诉她,他说的很可能就是事实。
“可能你没办法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徐芃从容不迫。
施梦萦像之前那样死盯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说?”
徐芃耸耸肩:“男人知道前女友要和网友去开房,隔了那么久,才回了‘注意安全’四个字。你来告诉我,还能有别的什么解释?”
施梦萦无言以对。
徐芃侧过身,使自己的脸越发接近施梦萦。他的呼吸几乎就直接喷在她脸上。施梦萦目光呆滞,若有所思。
因为调整了姿势,所以徐芃顺势换了一只手,还是小心地搭在之前已经放了一会的大腿上,果然施梦萦仍然没有反应。毕竟两人之前已经有过最亲密的接触,这种程度的碰触不足以令她警醒。如果她现在完全清醒还好,出于厌恶感也不会容许男人反复把手搁到她的身上揩油,但她现在有90%的心思都放在沈惜的回信上,哪顾得上一只暂时没有过分举动的手?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说亲密不亲密,说暧昧很暧昧的状态,躺了近半个小时。围绕着这条短短六个字的回信,徐芃不断找出各种角度的说辞骚扰和刺激施梦萦,使她片刻不得安宁,头脑始终处于混乱之中。
眼看她的语气充满了痛苦,又渐渐不耐,说的话越来越少,眼神越来越迷惘,徐芃觉得机会差不多到了,突然冒出一句:“既然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你了,那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就听他的呗!”
施梦萦都没听懂他在说什么,随口应一声“嗯”,随即又有些疑惑,转过脸问:“你说什么?”
徐芃的脸本来就离她很近,突然凑到她耳边,用舌头在耳垂上舔了一下。“你前男友反正都不在乎你是不是跟别人做,那你就真的做给他看吧!”
施梦萦这次完全听懂了,“又要做”这个念头出现在她脑海里,顿时慌乱起来。这时她才发现,也不知什么时候,徐芃已经悄然贴到她的身边,两人间的距离简直可以忽略不计。而浑身赤裸的她就像完全不设防的阵地,随时都可以被轻而易举地攻陷。
耳垂遭到突然袭击,那条灵活的舌头把自己的耳朵和心绪搅弄得同样难受,从他嘴里吐出的热气弄得她脖子痒痒的,莫名其妙有了几分羞涩。施梦萦心烦意乱,想把徐芃赶得离自己远一些,伸手推了好几下,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而他的手已经摸到了她的两腿之间。
施梦萦的大半身体原本都躲在被子里,只把肩膀以上的部位露在外面。现在用尽气力去推徐芃,自然顾不得遮挡这回事,几番撕扯后,整个上半身完全从被子里滚了出来。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摇摆颤动的裸乳和嫩红挺翘的乳头,徐芃性致大增。这时正是需要大踏步前进的时刻,他再也不像此前那样小心翼翼,被子里那只顺利滑进施梦萦两腿间的手快速向上游动,直接摸到阴道口;另一只手则无视施梦萦的推拒,直接从她腋下穿过,将她紧紧搂住,一个个热吻雨点般落在她的脸颊、眼睛、耳朵、头发上……
“你这么漂亮……喜欢你的人多的是!他把你当草……有的是人拿你当宝……来,好好做一次!让他后悔去吧……被人看扁了还不敢发泄一下吗?”徐芃气喘吁吁地蹦出一句句零碎的话语,在用身体强横地控制施梦萦的同时,还不忘用语言来撩拨她。
施梦萦仍在抵抗,尽管基本上无济于事。她分出一只手插入两腿间,试图将徐芃的手挡在肉穴以外。可她的力量原本就远逊于徐芃,两只手合在一起都未必能挡住他一只手,现在分散了力量,更加难以招架,上下两边都迅速接近失守。
她急得都快哭了,连声地哀求着:“别弄了……我不想做了!我不想做了!求求你别弄了!”
这种时候,徐芃怎么可能停下?他索性猛地将整床被子全掀到地上,蛮横地翻身压到施梦萦身上,吻上她的嘴唇。他拼命把舌头顶入对方唇间,长达一分钟的粗暴进攻后,终于成功顶开了施梦萦紧紧咬合的牙齿,吸住她的小巧的香舌。
大半个晚上相处下来,徐芃对施梦萦有了更为清楚的认识。她对很多事都有极强的预设立场。譬如,她把感情当成性爱的重要前提。没有感情,想要她乖乖配合上床,真是千难万难。今晚自己得手,得益于许多巧合同时发生。否则,施梦萦之前离开房间后可能压根就不会回来。接下来,在没有巧合帮助的条件下,自己还想继续享用她的肉体,就得想办法让她内心深处产生感情的错觉。
什么是感情?说起来很玄,其实又很简单。尤其是像施梦萦这样情绪化严重的女人,这种女人对感情往往有十分肤浅的形式化的理解,无非是做好两个动词和两个形容词而已:陪伴、迁就;温柔、热烈。在最短时间里让她感受到其中至少两点,就很容易让她陷入错觉,从而无意识地卸下心防。像她这样的女人,一旦打开顽固的心防,再让她接受和男人做爱,诱骗也好,强迫也好,就容易多了。
徐芃紧紧抱住施梦萦,像要把她揉到自己身体里去似的。如他所料,他抱得越紧,施梦萦的反抗就越轻微。他的舌头肆意在她嘴里搅动,偶尔还卷住她的舌头吸到自己嘴里,充分交换着各自的唾液。
他一直吻着,不松口,吻得施梦萦几乎窒息,整个人渐渐瘫软。直到她放弃所有反抗,垂下手抱住身前的男人时,徐芃这才松开嘴,一条长长的水丝连接在两人唇间。
施梦萦整个人已陷入半迷茫的状态,她急促地呼吸,胸部快速起伏,两个裸乳有韵律地轻晃着。徐芃离开她的嘴唇,没浪费半点时间,就从脖子开始一路向下吻去。他不光单纯的亲吻,还不时地舔舐,几乎没放过任何一寸皮肤,包括下巴、腋下、肚脐……
在床头灯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施梦萦整个上半身很快就满是口水的反光,亮莹莹的。
施梦萦被他舔得越发手足无措,浑身绵软,喘息声逐渐沉重。她左右摇摆着头,却无论怎么摆放都觉得不舒服。从脚心透出的麻痒,一直窜到头顶,酥酥滑滑的,像一只大怪虫子啃噬着她的每一寸血管,每一块皮肤。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十分陌生。
大学里和方老师做爱时很少会有这种感觉,和沈惜在一起时倒是有过,可她和沈惜做爱的次数实在太少了。今晚之前,施梦萦甚至从来没有认真感受过,这种感觉到底是难受,还是舒服?
突然,施梦萦浑身僵直,剧烈发抖。徐芃吸住了她的阴蒂,在用舌头对这一小团软肉进行长时间的拨弄后,又将肉穴口附近的皮肉全都舔了一遍,最后集中全力进攻凸起的肉蒂,一次次将其吸进嘴里,用舌头一遍遍刷弄。
施梦萦再也按捺不住,一声悠长的呻吟在整个房间响起。
徐芃像听到了冲锋号,将整张脸都埋进施梦萦腿间,全力伸出舌头,尽可能深地插入阴道,在竭尽全力直到不可能继续前进后,开始疯狂地搅动起来。
施梦萦觉得自己的阴道像插进了一把小梳子,在柔嫩的肉壁上飞速扫动。扫到哪里,哪里就麻痒难耐,一旦小梳子离开,又像充满遗憾一样空虚。好在很快就会有另一片肉壁被刷到,另一处麻痒又袭来。
她第一次和沈惜上床时,他曾经这样做过。可当时的施梦萦没有兴趣,只让他舔了不到一分钟,就出言制止了他。如果现在正在舔自己的,是沈惜……
施梦萦没能继续想下去。一股难以言明的强烈冲动猛的从小腹向四面炸开,阴道急剧收缩,整个下半身像痉挛一样颤抖起来,难以遏制的尖叫冲破了她的喉咙。
她高潮了。
从6岁起,施梦萦就学习民歌。高中时,她在学校历次文艺演出中大放异彩。虽然最终没有走上专业的道路,20年的苦练却还是练就了一副好嗓子。在她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中,遇上总公司举办歌咏比赛,施梦萦作为入职不满一个月的新员工,以一首《天路》拿下冠军,为自己所在的分公司拿到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并亲手从董事长手里接了奖状。
有这样的嗓子打底,在她完全不加克制的时候,施梦萦简直能把一个简简单单的“啊”字,叫得像一首歌似的婉转缠绵。
这次高潮来得突然,也来得强烈,足足持续了近两分钟,余韵犹在。这也许是施梦萦有生以来最长最猛烈的一次高潮。她本就很少有这样的体验,过去偶尔达到高潮时,不过短短十几秒甚至几秒钟而已。而这一次,徐芃在整个过程里,始终没有停下对口中肉蒂的刺激。施梦萦在他的持续进攻下也足足喊了将近两分钟。等叫声停歇下来,她已经完全没了力气,浑身大汗淋漓。
徐芃终于抬起头来,满脸都沾满了施梦萦肉穴中喷出的淫水。他非常兴奋,刚刚玩弄的是个少有的真正意义上的“骚屄”——施梦萦一旦动情,整个阴道都会散发出极其强烈的骚味,淫水也带着十足的粘稠骚香,并不难闻,满是浓浓的女人味。
这次口交,徐芃真下了功夫。能听到施梦萦长达两分钟的“唱床”,也算值回票价。此刻的施梦萦收起了刚开始时那副死相,双颊绯红,四肢瘫软,眼神迷离,估计连沈惜的回信也都丢到了九霄云外,就相当于一块任人为所欲为的肉和一个毫不设防的洞。徐芃知道这时不必再客气,提枪上马的机会又到了。
之前那阵勾魂的叫声逗得徐芃肉棒发硬,被内裤绷得隐隐作痛。他利索地脱下内裤,肉棒坚挺如铁,顺利地捅进早已一片泥泞的肉穴。
施梦萦迷迷糊糊的,甚至都没发现徐芃又扑到了她的身上,但身体的感觉还是敏感的,她突然发现自己下身感受到的,不再是一把小梳子的精巧梳洗,而更像是一柄大铁刷的凶猛刺穿,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又被徐芃插入了。她仰起头,徒劳地呓语:“别弄了……停一停……我没力气了……”
徐芃刚开始干第二轮,肉棒鼓得正硬,不再来上一发怎么舍得停手?全当没听到她的废话,他抄起两条丰腴的大腿,把她的脚踝架到自己肩上,开始了又一轮猛烈的冲刺。之前被他舔出来的淫水,黏腻润滑,正好用来帮他抽插。他的肉棒被夹在一个狭窄的腔壁间,再被温热的液体包裹着,抽动起来格外酸爽。
施梦萦被操得没了声音,刚才叫得太用力,现在已经没劲了。她只是反复轻声叫着:“不行了……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别弄了……”
徐芃看着身下女孩通红的脸和浑身的汗,听着她像是已经被自己操到求饶似的喊声,发自内心感到满足,终于再次喷射在她的阴道里。射出第一股精液后,他猛的从施梦萦的肉穴里拔出肉棒,第二股、第三股、第四股……一股股精液从空中横掠而过,落在施梦萦的头发、眉毛、鼻子、下巴、小腹上。
施梦萦发出猝不及防的尖叫。她的眼睛被一团腥臊的粘液糊住,完全睁不开了。早在大学时和方老师交往那段时间,施梦萦就曾多次被射在脸上,这种感觉本是不陌生的,但毕竟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经历,不可避免地产生强烈的反胃感。
只是她现在浑身无力,就算恶心,也没法做什么,只能偏过头,想要避免不再被精液直接射到脸上。其实徐芃这时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最后两股精液根本就射不到那么远,滴滴答答地全落在了她的腿上。
徐芃一屁股坐倒在施梦萦身边。这次比前一次爽的多,他一时沉浸在回味中,想不出说些什么,伸手想再摸摸施梦萦的腿,没想到一把按到自己射出的一摊精液。他随口笑骂一句,随手全抹在施梦萦的乳房上。看着红嫩乳房上那层水渍,徐芃的恶趣味爆发,笑嘻嘻地把施梦萦身上的精液均匀地抹开。
施梦萦最厌恶精液的味道,但实在是连动根小手指的气力都没了,只能任由徐芃在自己身上玩花样。
徐芃一边抹开精液,一边暗自盘算。前后搞了两场,这个晚上他已经满足了。但他也没想就这么放过施梦萦,这个晚上让他对这个女孩有了新的认识,也对她有了新的企图。他已经大致冒出一个构想,如果这个计划能执行下去,今后一段时间也许会变得很有趣,而且也能找到别样的成就感。
“关于你男朋友的事,如果你放不下,过几天我再帮你试探试探。说真的,要是你铁了心想把他追回来,也不是不可能,就是要看看情况再说。”徐芃轻轻揉着施梦萦的肩膀,态度变得很温柔,“今天你准备睡在这儿,还是回家?明天我帮你请一天假。你休息休息,再好好想想。”
施梦萦累得像刚跑了几公里,脑子又浑浑噩噩的一团浆糊,随口回应着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一动不动躺了二十分钟,她慢慢起身下床,麻木地进卫生间冲洗身体,穿好衣服。她决定回家,不想和徐芃在一张床上过夜。
恍恍惚惚的,徐芃送她回到家里时,已经凌晨两点了。
这个奇怪的晚上,对施梦萦来说像了场梦似的。她第一次让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男人进入自己的身体——不光是那人的肉棒,还有他的精液,也进入了。
从高中时起,施梦萦和所有女生一样,都幻想过爱情和婚姻。她曾经固执地相信自己这辈子肯定只会和一个男人有那样的关系。肢体交缠,灵欲结合,这必然是一生一人的选择。
在她曾经的想象中,那些就像是一个个美妙的慢镜头,神圣美好。
但是,算上今晚的徐芃,自己究竟已经和几个男人上过床了?五个吗?施梦萦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无法确定这个数字。
因为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夜到底经历过几个男人。从照片看是两个,可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正因为这一点,也许施梦萦一生都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曾有过几个男人。
她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久久难以入眠。
天蒙蒙发亮时,施梦萦觉得下身湿乎乎暖哄哄的,本来还昏沉沉地以为是灌到肉穴深处的精液回流,猛的警醒过来,跑去卫生间一看,才发现内裤里一片深红,原来是毫无预兆地来了月经。
忍着突如其来的疼痛,施梦萦收拾好下身,垫上卫生巾,换好内裤,再回到床上擦干净被血沾污的竹席,忙活了好半天,肉体和精神同时都疲惫到了极点,终于熬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因为什么,施梦萦突然被惊醒。头痛得要死,抬抬手都觉得浑身酸疼,她拿起手机看时间,发现自己只睡了两三个小时而已。
因为徐芃给她放了假,所以施梦萦也没起床去上班,昏沉沉在家待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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