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春雨潇潇(1/ 2)
春雨潇潇,把那刚刚萌发生机的大地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烟雾。那雨声,犹如一支节奏鲜明的乐曲;那雨点,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
每当春雨淋漓之际,我的心禁不住随着沙沙的雨声,掀起了滚滚的波涛。
说雨点像牛毛,它给了我温暖和甜蜜;说雨点像花针,它又针针扎在我的心头,使我心头欲裂;说雨点像细丝,它勾起我的缕缕情思,使我又回到那遥远的境地。
每当记忆降临,我的耳畔就响起那含情脉脉的歌声:
春节的第三个夜晚/我们开始了相逢/一条无形的线/把我们连通/晚风吹拂的夜晚/我们缓步前行/温馨笼罩的小屋/我们谈笑风生/丰盛的宴席/意味着我们的海誓山盟……
随着歌声的缭绕,陈明慧——我挚爱的恋人,他那微笑的面孔便浮现在我的眼前;随着歌声的飘荡,我与他相栖相伴的情景,历历闪现在我的脑际;随着歌声的回旋,我“神游故国”,进入梦幻般的境界,如醉如痴。
十八年前,在一个潇潇春雨的夜晚,我第一次见到了陈明慧。
他当时在辽宁省新县3289部队当战士,25岁,我那时也是青春年华。
媒人介绍后,我便是满面羞色,不敢正视,只是偷偷地打量:只见他中等身材,体格健壮。
浓黑如墨的剑眉下镶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头发乌黑,微微鬈曲,再配上那一身草绿色的军装,更显得雄姿英发。
他谈吐文雅,举止大方。他那英俊的相貌,潇洒的风度,精邃的语言,深深地拨动了我那根少女的心弦,从而弹奏出爱慕的甜美旋律……
在我们相识的第二个春天,陈明慧又回来了。
在短短的二十几天探亲假里,我们或是漫步在绿草如茵的河边上,或是并肩坐在月光沐浴的凉亭里,我们谈论着人生,谈论着理想,憧憬着未来,品味着爱的甜蜜……
而我送他归队的情景,至今还是历历在目,记忆犹新。那“呜呜”鸣叫着的火车越来越近了,我与陈明慧站在丁香树旁,那一束束盛开的丁香花,淡雅馨香,沁人心脾,使人如醉似痴,其实,我早已未饮心先醉了。
我把绣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手绢送给陈明慧时,一种无限惜别的情绪猛地冲击着我的心扉,使我禁不住抽泣起来。
陈明慧的眼里也滚动着泪花,他双手扶着我的肩头,温柔地对我说:“别哭哇,只一年,我们就永不分离……”
这时,我也恨自己,为什么这样脆弱,这样不害羞。列车缓缓地开动了,陈明慧站在车厢门口,微笑着向我挥手,他的笑是那样的勉强……
我也下意识地挥着手,可是我的心却随着他那渐渐远去的身影飞走了,直到天边只剩下列车的一缕青烟,我才清醒过来。
我的心中又飘荡起那含情脉脉的歌声:
暂短的时光/凝结下鱼水般的深情/为了祖国的繁荣昌盛/你踏上了“平齐”的路程/车站上的丁香树旁/留下你道别的身影/向远方奔驰的列车/留下你微笑的面孔/如今/望着飞翔的鸟儿/唱出我心中的歌声/愿你/像一只矫健的雄鹰/翱翔在辽阔的天空/愿你/像一棵苍劲的青松/屹立在丛山峻岭/啊/我们的友谊/像泰山般的稳固/像雪花般的纯贞/像金子般的闪光/像日月般的永恒
在那犹如浮云般的往事里,最使我难忘的是一九七○年。
这一年,它既使我感到无限的幸福又使我感到无比的悲伤。
那一年的四月十五日,我与陈明慧幸福地结合了。
我怎能忘记那一个个温馨的夜晚,正是“窗外疏梅篩月影,依稀掩映,我与汝并肩携手,低低切切,何事不语?何情不诉?”
我们望着挂在深蓝色天空中的一轮金黄的圆月,共同低吟“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那时,我们完全沉浸在蜜月的无比幸福和欢乐之中。
可是,谁知人生竟是这样的五彩缤纷,变幻莫测;爱情竟是这样的酸甜苦辣,意味无穷。
在我们无比幸福与甜蜜之际,突然有这么一天——一九七○年四月二十五日,这是个令人肝胆欲裂的日子,然而,它也是一个气壮山河的日子。
记得那天,下着第一场春雨。
雨点,细细的,密密的,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
吐绿成新的大地,经过春雨的滋润,更加生气盎然。我与陈明慧到糖厂表姐家去。路上,我们谈笑风生。
当我们路经牧羊厂大门外时,看见许多人向厂内涌去,看那情景,似乎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
正当我们困惑不解之际,我从人群中发现了邻居王月英,我一把拽住她问:“月英,出了什么事?”
月英匆匆答道:“牧羊厂机井里的水泵坏了,工人下去修,谁知井下没有空气,人一下去就昏了过去,公安局也来人了。”
我俩一听,立刻向出事地点飞奔。
我们挤到机井旁,只见人们把从井里救出来的工人抬到担架上。
这时,一个工人喊道:“快!井里还有公安局里的刘万才,他昏倒井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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