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远行归来(1/ 2)
即墨城外,兵临城下。
叶谪冷眼看着城下士兵,心里平淡无波。他向来是不会怕的,这次,他依然有必胜之把握。
一声令下,城下那些从范水疾速赶来救驾的军队便开始向即墨城进发。
城门禁闭,城楼上诸多弓箭手万箭齐发。
霎时间,硝烟弥漫。
这场仗结束得很快——以敌军将领收到探子密报而结束。
探子跪在将军马下,悲切道:“将军,大王……薨了!”
马上的将军一瞬间慌神,也终于明白大势已去,这天下终归还是小公子的江山,遂向战场鸣金收兵,带着麾下将士,向城楼上的将领投降了。
这只有区区一个早上的时间罢了,仿佛顷刻之间,改朝换代,这齐国偌大江山,秀丽风景,依然成了屠岸琨囊中之物。
城楼上,叶谪淡淡笑了。
那个消息自然是他派人快马加鞭透露给对方的。
城楼上风大,叶谪刚要转身下去,便碰见了迎面徐徐步来的屠岸琨。
屠岸琨脸色依然苍白,病态不减,只是眉目之间有一许傲然之色。
他抬步走向叶谪,目光也毫不避讳,嘴角勾了若有若无的笑意:“叶世子,多谢你了。”
叶谪摘下面巾,在烈烈寒风中显露出那张可以令诸多姑娘神魂颠倒的脸,“呵”了一声,却也笑起来:“各取所需,不必言谢。”
屠岸琨神色有些许疑惑:“哦?叶世子也有所得?”
叶谪淡淡地瞥了一眼城下正在进行的受降仪式,嗓音一如既往地清冷:“与小公子无关。”
屠岸琨却显然不依不饶:“世子殿下不说,我也是知道的。只是殿下或许并不能得偿所愿罢?”
“公子并不知道我所想,便也不知道我是否得偿所愿。”
叶谪的目光未曾在他身上停留。
只是沉默片刻后,又先开口:“小公子这一招很是高明。当别人眼里还是小公子因爱生恨故而抢夺衡璃公主回齐国,意欲制造假象使得昭国宁国彼此生出嫌隙,叶某手足不和,而后又败露阴谋——实则却是小公子借此契机,除去齐王,君临天下。”
屠岸琨笑了笑,目光亦从叶谪身上转到了城下,城下那位范水军将领正在递上将军金印。
他仿佛很有成就感似的,傲然开口:“诚然。叶世子将我的心思看得倒是通透。只是叶世子说的也不完全对。”
叶谪道:“哦?”
屠岸琨说:“我掳走衡璃,的确只是因为父王指派的任务罢了。只不过……后来她放出的流言,说我喜欢她——我并不介意这句话成真,所以——再后来那些流言都是我自己放出去的。哎,世子,你不知道,她喜欢我的字迹,模仿了一遍又一遍。”
“……”
几位属下觉得今日世子身上的酸味真的很大。
只听见在一股子浓烈酸味后,叶谪极力平静下来,然后轻嘲似的笑了一声,说:“那恐怕是小公子你有所不知——那个字,可都是我让衡璃练的。”
属下终于明白,这酸味乃是二位大人物共同发出的。
屠岸琨咬了咬牙,说:“她今日为了替我完成夙愿,亲自去我母亲陵墓前祭奠——世子觉得她是出于道义么?”
叶谪轻飘飘地“哦”了一声,说:“小公子确实很有自知之明,她正是出于道义。”
“……世子真是……呵呵呵呵……今日我派遣了十四位六花高手护她周全,还特意叮嘱他们一定要报上我。她若是知道,定然会对我另眼相看。”
叶谪突然冷冷来了一句:“你利用她,让她置身在那般凶险的境地。屠岸琨,这便是你的喜欢?”
屠岸琨被堵得无话可说,但是没一会儿,似乎想到了怼人之法,便再次开口:“叶世子何必这么关心衡璃?叶世子的亡妻……尸骨未寒罢!”
叶谪突然就沉下脸来。
冷声道:“亡妻之事,叶某从不玩笑。还请小公子,不要再提。”
见叶谪沉了脸,屠岸琨也意识到这位亡故的世子妃乃是叶谪心头肉,心知不得再提,话题就又转回衡璃身上:“那,叶世子,你应该知道衡璃她是主动逃婚的罢?她已经不想嫁给你了。你打算如何?”
叶谪面色依然沉冷,默不作声。
他想起,衡璃有一张与羡鱼一模一样的脸。
他不会因为区区一张脸娶她的。他娶她是因为两国联姻。
只是她恰好有那张脸——所以……所以他不会动心。
衡璃或许终归要牺牲个人的幸福,但这于她是很不公平的。
不过……
他可以给她自由。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的自由。
叶谪终于轻轻叹气:“她是我的责任。她不仅仅是衡璃,还是衡璃公主。她如若不是一国公主,那么倒无所谓。可是她身上不仅仅是她一人的使命,她背后还有宁国,一旦出了宁国国门,她便代表了宁国的荣誉,肩负着宁国的责任。她可以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一国公主却不能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
屠岸琨听了叶谪说这么多,沉思了很久,良久,突兀地笑了:“叶世子说给她自由,能做到什么程度?”
“全部。她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去哪里,都可以。”
叶谪如是说,眼眸却淡淡看着城楼下。
受降将军正在点人数。
叶谪突然又开了口:“小公子,你为什么喜欢她?”
屠岸琨似乎笑了一下,眼里流露出来一抹亮:“怎地?世子也爱听八卦?茶楼的说书先生莫非没有听个够?”
“呵呵,说到这里。小公子忘记了当夜血洗茶楼之事了?”叶谪面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话语间针锋相对。
屠岸琨道:“有几个是我杀的不错。也有几个是世子你的手笔罢?叶世子潜伏在囚龙营中,若非世子主动坦言,琨还真不知道世子何时潜入营中……想到世子这几日为琨做事,我深感不安。”
叶谪道:“各取所需而已。”
屠岸琨却不肯放过似的:“那两封密信都是世子让衡璃写的?”
“我只让她临摹。但她太……太着急了。”
“送完第二封信时,世子怕不是来救场的罢?不然怎么突然言明真相,坦言了身份?”
叶谪摇头:“不。我只是突然发现,当晚那个所谓被小公子杖毙的宫女其实没有死——所以,渐渐发现小公子的目的并不在于让昭国和宁国大乱,那或许是齐王的计划。小公子的计划其实是借先王后忌日,夺权罢了。”他转向屠岸琨,笑了笑,“小公子这毒发算计的时间可真是精准无比。”
屠岸琨清隽容颜依然苍白得毫无雪血色,即便已经醒转多时。他掩袖轻咳了几声,面上笑意依然若有若无:“花零落之毒,他不是第一次给我下了。这药什么性质,怎么用法,用量多少,药效如何,琨怕是比父王还要清楚。”他似乎苦笑一声,声音愈发淡了。
叶谪忽然戴上了面巾。
屠岸琨跟随他的目光看向了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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